发布时间:2024-11-05 12:24:20 来源: sp20241105
从矿山凝眸,山脚是滔滔而去的江水。江水自北而南,时缓时急,时宽时窄,犹如一条长龙,又如一条彩带,蜿蜒于崇山峻岭之中。有风的日子,矿工们常常站在山上,边打扇子边目送江水远行,望一江春水,带走绵绵情思。
江对面走来了一个人,他瘦瘦高高的个子,身上还背着背包。男人坐船过江,上了矿山。
来矿山的男人,是从易门县起步郎矿山过来的,他在那边已是掘进队长。因为他心中有梦,申请到更大的矿山工作,于是他乘车来到了红河江畔,要上大红山铜矿,他要在这里种下种子,种下梦。
哀牢山的河谷,日光像一盆火。山的剪影,勾勒出群山的魁梧。矿山百废待兴,光秃秃的山脊,搭建了层层叠叠的油毛毡房和瓦平房。
夏天很热,太阳明晃晃的似一个燃烧的馒头。矿山白天没有一丝风。
矿山种下了好多小树苗,榕树、芒果树、酸角树、柳树和橡皮树。河谷的人为了适应烈日,多少年来,他们在田园开垦中,就懂得在房前屋后、田间地头留下了许多大树,栽种了许多果木。连普通民众都如此,何况矿山。矿上倡导,每位员工来到矿山都要种下“五棵树”,即新员工进矿山,种一棵扎根树;结婚,种一棵同心树;生孩子了,种一棵希望树;入党入团,种一棵理想树;离退休了,种下一棵纪念树。
男人下到困龙河畔,买了一棵手腕粗的榕树苗,他把他的扎根树栽在自己住的单间房前。尽管在挖坑塘时他手掌磨出了血泡,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?男人想,这于他的扎根事业,值!
男人在大树下乘凉,他的手上,常常翻动着一截截从矿井带出来的废弃钎杆。上世纪90年代,矿山实行预算化管理,公司经营成本和员工绩效挂钩,这就要求,各支队伍不但要节约机器成本,还要不断提高采矿的工作效率。
男人每天在大树下比划、揣摩,像打哑谜一般,有时想得入了神,还错过了去食堂吃饭。男人在想,如果能把井下大量废弃的钎杆、钎头进行修复再次利用,那不知要为公司节约多少成本?
那时,男人已是矿山302中孔队队长,该队在全矿15支同类队中遥遥领先,被铜矿誉为“金牌队”。男人的努力并没有白费,通过反复研究,不懈钻研,他的钎杆修复术终于获得了成功,每年为矿山节约成本上千万元,并且他的矿井掘进速度实现了每月过千米的历史最高纪录。
男人被评为了全国劳动模范,成为了矿山的专家。矿山一座座山头的树,已长大长高。
江两岸通了路,通了高速,乡村公路连通了哀牢山的万村千乡、村村寨寨。江面上架起高桥,一座、两座、三座……第一座通车那天,矿上很多人都赶到江边来了,还有周边的群众。他们有的是来看桥,有的是来看人,有的是来看江水、看风景。桥就像一条跨江的彩虹,飞架东西,连接了集镇和矿山,滔滔的江水像一条飞龙,很多人激动地流下了热泪。当噼噼啪啪的鞭炮响起来的时候,一辆辆满载矿石的货车顺利地通过了桥。接着是大大小小的货车,还有排起长队的人群,人们欢呼着,跳跃着,从桥上走过、跑过,挥起一片彩云般的手。
何建安
何建安 【编辑:葛成】